166層。
鐺——!!
直刀斬向高台,卻在半空中突然停滯,就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壁橫在林七夜與他們之間,隔絕一切外來的攻擊。
林七夜的眉頭緊鎖,握刀的雙手骨節開始泛白,但任憑他如何用力,都無法將刀鋒刺入前方絲毫。
「林隊長,你真的以為……我百里家是這麼好欺負的嗎?」
站在高台上的百里辛眯眼看著林七夜,低沉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,他握著酒杯的手輕輕向前一點,杯口像是觸碰到了一座無形的邊界,發出清脆的嗡鳴。
「【嘆息之牆】。」百里辛輕吟一聲。
下一刻,一聲沉重的嘆息聲突然出現在林七夜的耳邊,這個聲音聽不出男女,但卻又充滿了無奈與滄桑。
這個聲音在林七夜耳邊響起的瞬間,他只覺得整個人就像是被一柄巨錘擊中,恐怖的斥力直接將他掀飛,渾身的內臟都劇烈的震顫起來,就像是那碰到牆體邊緣的玻璃杯,隨時處在破碎的邊緣!
林七夜連續撞碎了兩根巨柱,從破碎的落地窗口飛出大樓,他忍著劇痛將手中的一柄直刀甩向樓內,隨後身形便消失在了雲海之中。
唰——!
在那柄直刀飛回166層的瞬間,反向召喚魔法啟動,林七夜再度傳送回了室內。
他手握著直刀,站在樓層的邊緣,看向那座高台的目光充滿了凝重之色。
他幾乎可以確定,環繞在百里辛周圍的那道無形牆壁,絕對不是一件普通的禁物,光憑那聲恐怖的嘆息,它就足以位列超高危的禁物之中,如果不是林七夜在【星夜舞者】的加持下防禦力大幅度增加,剛剛他的內臟很可能已經被震碎了。
再加上那附帶的防禦能力,這很有可能是一件位列超高危的禁物,和那柄無視距離刀斬千人的【斬白】一樣,是百里辛的藏品之一。
而這樣恐怖的超高危禁物,百里辛的手中還有十件!
「別說只是一支特殊小隊的預備隊,就算是【假面】小隊在這裡,也不敢對我們百里集團出手。」百里辛平靜的開口,「林隊長,你還是太年輕了……
你根本沒有意識到,百里家的底蘊究竟有多麼恐怖。」
話音落下,高台上的百里辛伸手一揮,那附帶傳送之力的白色光芒再度浮現在高台的周圍,一個又一個身影從光中走出,站在百里辛二人之前。
他們有的手持古樸長劍,有的手持羚羊一角,有的披著破爛披風,有的腳踏兩道光輪,有的背後懸浮著一隻恐怖的血色眼珠……他們每一個人,都是禁物使。
不多不少,正好十二個人。
當他們出現在這一層的瞬間,一股強橫的威壓驟然降臨,正與迦藍等人戰鬥的010小隊臉色微變,回頭看到這一幕,眼中都充滿了驚駭之色。
八位「海」境,三位「無量」,一位「克萊因」。
這個陣容,完完全全的碾壓了韋修明所見過的任何一支隊伍,他絲毫不懷疑,就憑這十二位禁物使,百里家都能與上京市的那支006小隊正面一戰!
換句話說,百里家時刻都有一支足以媲美上京市小隊的超強戰力坐鎮!
這,就是百里家的底蘊……之一。
「黃道十二宮,見過董事長。」為首的那位「克萊因」境強者轉過身,恭敬地說道。
百里辛微微頷首,目光再度落在樓層邊緣,站在落地窗前的那個少年身上,淡淡開口:
「林隊長,現在……你稍微認清一些現實了嗎?
現在收手,就此離開,我可以當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,【斬白】你也可以帶走,之前常康盛許給你的那些承諾也依然有效。
百里家已經表現出了自己的誠意……
現在,輪到你了。」
百里辛的話音落下,就連與迦藍等人戰鬥的010小隊都停手,轉頭看向林七夜,等待著他做出決定。
呼嘯的狂風湧入空蕩的大平層,發出陣陣嗚咽。
林七夜身上的西服衣角翻飛,他平靜的注視著那十二道站在高台前的身影,緩緩邁開腳步。
噠,噠,噠……
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會場之中,在那層疊的恐怖威壓之下,林七夜的腳步有些沉重,但他的背脊卻沒有絲毫的彎曲,他昂首挺胸,緩慢而堅定地向著高台走去。
百里辛的眉頭微微皺起。
韋修明等人的眼眸中浮現出震驚之色,他們無法理解眼前的這一切,明明百里辛已經展示了百里家的底蘊有多恐怖,為什麼他還敢往前走?
他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對抗那十二個禁物使?
百里集團也已經讓步,給出了台階了,為什麼他還不肯服軟?
一個百里塗明而已,有那麼重要嗎?
「瘋子,這是個瘋子……」韋修明喃喃自語。
林七夜手握雙刀,一抹夜色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,他注視著高台上的百里辛,緩緩開口:
「我不在乎什麼禁物。」
「我也不在乎什麼精神補償。」
「你們百里家內部的那些彎彎繞繞,我更是不感興趣。」
「甚至這個特殊小隊的隊長,當不當也不是那麼的重要……」
他舉起刀,刀尖對準了高台,雙眸中殺意凜然。
「但是……如果你們對我的兄弟出手,
我必讓百里家滿門上下,替他陪葬!!」
轟——!!
一道炸雷突然貫穿晴空,低沉的嗡鳴聲在空氣中回蕩,一道穿著黑色星紗長裙的貴婦虛影出現在林七夜的身後,緩緩與之融合一體……
靈魂承載。
下一刻,黑夜之神的神威驟然降臨!
林七夜的短髮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起來,眨眼間就變成了一頭烏黑的長髮垂至腰間,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,點點星辰的璀璨光輝亮起,彷彿蘊含著整個夜空。
狂風吹動他的長髮,西裝的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,他腳踏夜色,周圍的光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來。
主樓之外,晴朗的天空只用了兩秒就被黑暗籠罩,彷彿現在不是烈陽高懸的正午,而是午夜時分,漆黑的夜色化作一件長袍,輕輕地披在林七夜的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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